三个家庭,三种不同的生活。他们有着相似的羁绊,通过各自不同的方式,寻找幸福生活的真谛。
无论是个人生活,还是社会状态,多元化在当代中国已成为不可逆转的潮流。正如最近一首流行歌所唱的那样——我们不一样,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境遇。
幸福之于个体,亦是姿态万千。它就像《小王子》中,小王子星球上那朵“矫情”的玫瑰花,对于小王子来说,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你我都在用不同的方式,追求各自心中的“小幸福”。须知参差不齐,乃是幸福本源。
快手就像一个大广场,容纳着来自天南海北的老铁们展示自己,真实、多元,且包容。不管是东北一家三口的简单生活,还是80后小夫妻的房车旅行,亦或是跨国家庭的柴米油盐,这三个家庭故事里,那些琐碎的生活细节似乎都发着光。
东北一家人的小日子
当吕丽薇发现自己的快手被几千条私信给“轰炸”的时候,她才知道,她家的萌娃、萌猫已经成了网红。
粉丝们都在说,“初九妈妈,你火了。”原来吕丽薇在快手上发布的一段视频被网友搬到了微博上,一些萌宠、笑话大号把这这条视频分享给了网友,视频在全网有了数十万转发、评论。
网友们给这段视频配下的文字是:喵星人说,作业重要还是我重要(摊手脸)。初九说,老师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真的是我家猫不让我写作业的。
下面的评论更是令人捧腹。有网友看了视频说,“作业做一宿,不如吸猫一大口”,“这个妈妈厉害了,家里猫养的胖胖的,儿子也养的胖胖的。”还有网友把吕丽薇的快手ID发在评论里告诉大家视频的出处。
吕丽薇的快手ID是“初九与大喵”。初九是她7岁的儿子,今年刚上一年级,大喵是家里的3岁的乳色英短。
虽然早在两年前,吕丽薇就经常和丈夫一起看快手上的视频,但是真正自己使用快手记录生活是从今年5月份开始。吕丽薇经常把拍下大喵的小视频,分享给家人、好友,但是苦于零碎视频散落在各处,没法整理。她最后干脆选择用快手记录这些生活中点点滴滴。
无心插柳柳成荫。一开始吕丽薇只是希望把初九和大喵的视频记录成集给自己和亲友看,也算是有个家庭相册。但是渐渐的,吕丽薇发现快手上关注她的人蹭蹭上涨,甚至还总是私信催促她发视频。大家很喜欢初九这个小胖墩,也很喜欢大喵那副圆脸。
于是发布视频的节奏从一开始的一个月一次,变成了一周一次直到现在的每天一次。颇具喜剧效果的东北口音,“萌宠+萌娃”的亲和力让这个小家庭在快手上越来越受到欢迎。初九和大喵从此成为了有十几万粉丝的网红。
不过,这个普通家庭依旧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吉林小城的生活节奏很慢,吕丽薇在小城中开了一家内衣店,丈夫在政府机关工作。每天早上6点起床,吕丽薇要给初九做饭、送初九上学,然后要去打理自己的小店。下午5点初九爸爸下班接初九回家,大喵这会儿总是在家门口迎接这父子俩人。因为初九爸爸回家后,总会抱着大喵“举高高”亲热一会儿。这是初九爸爸和大喵之间几乎每天都有的“仪式”。
大喵来家里最初是受到长辈们反对的,老人们担心小猫身上带有病菌,或者抓伤当时只有5岁的初九。但是看到大喵个性乖巧,长得圆滚滚很可爱,最后还是接受它。
家里有大喵以后,初九的习惯似乎改变了不少,他逛街时不再乱要求买玩具,爷爷奶奶给的零花钱也会被他存起来,嘟囔着说要给大喵买猫粮。
在吕丽薇看来,家里有大喵后,初九变得更愿意分享,也更有责任感了。每天初九会带着大喵看电视,和大喵一起玩玩具,给大喵准备猫粮,甚至睡觉也在一张床上。
12月末的几天,大喵洗澡着凉去了医院看病,初九这几天也正好感冒打针,初九抱着大喵说“打针也不哭,吃药也不哭”,说着话还给大喵看了一眼胖手上的针眼。
网友看到这幅画面评论说,“这两个小胖子,都肉乎乎的,真萌。”
初九来说,大喵不是宠物,而是“弟弟”。当问到“为什么叫它弟弟”时,初九奶声奶气地说,“是妈妈让我叫它弟弟的。”
吕丽薇很重视对初九的教育。初九回家后,总要守着初九写作业,或者给他听写汉字,让初九朗读课文。因为初九学校要求家长把朗读课文的视频发给老师,吕丽薇有时候录好视频后也会在快手上发一份。
大喵总是在初九读书时趴在初九课桌上,有时候还会有些小动作,比如坐在初九的课本上,用爪子摸初九的脑袋。一开始,吕丽薇担心大喵这样影响初九的学习。但后来,她软了心, “现在的独生子女都挺需要陪伴的,大喵能这样陪着他,不也挺好吗?”
当问到成为网红后的生活变化时,吕丽薇说,网红身份给她的内衣店多带来了一些生意,常常有信任她的网友添加她作为好友,到她店里买内衣,“不过,我还没觉得成了网红,我们这样的普通家庭跟别人比差挺多的,但一家四口过这种简单小日子也挺好,知足常乐了。”
一家三口的房车旅行
同样是80后父母,和东北小城一家四口“循规蹈矩”的普通生活不一样,赵有理和妻子反倒在追求轰轰烈烈的漂泊感。
2017年12月末的一天中午,赵有理和往常一样把房车停在一个一个阴凉的空地,他打开了快手,和妻子、女儿一起给粉丝们直播,讲述自己这一天房车旅行的经历。
他的房车之旅从老家内蒙古呼和浩特出发,已经到了海南三亚。
这一家人每天都要直播两个小时,和粉丝侃大山,粉丝们都亲昵地称他“老赵”,因为“老赵”的妻子是蒙古族,大家都称她为“阿姐”。
赵有理33岁,和妻子都已到而立之年。去年,小两口本以为人生会像其他80后一样背负生活压力、家庭重责缓步前行,但妻子孕期接连出现意外,不仅得了孕期高血压,而且还一度晕厥进入ICU抢救,后来女儿又早产。
小两口担惊受怕,经历一系列小波折后,愈发明白“生命可贵”四字的含义。赵有理说,“生命中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们真的不知道,有什么愿望得尽快实现。”
老赵不想像同龄人一样生活逐渐固化。后来,他和妻子商量,等女儿金格尔稍大一些就开始一家三口房车旅行,环游中国甚至环游世界。
当家里老人知道夫妻俩人这个想法的时候,一开始并没有当一回事,以为只是在开玩笑。但当今年上半年,老赵把家里三个服装店全部转让,最后用15万买来一辆房车的时候,老人们才知道,老赵不只是说说而已。
老赵没解释太多,安慰了执意反对的父母、岳父母几句,花了几千块,在网上陆续买了一些生活必需品。2017年7月19日,一场从内蒙古呼和浩特出发的房车旅行正式开始。
这个时候,老赵的女儿金格尔刚好满一岁。为了不让老人担心,老赵每天会把直播视频分享给他们。老人们看着儿女、小孙女一路平安,最后也不再言语,只是默默理解小两口的“惊世骇俗”之举 。
一路上,直播时经常有围观粉丝好奇问老赵,你这车到底能做什么?老赵几乎每天都要回答这些问题。老赵最后总结下来就是——吃喝拉撒,洗澡睡觉啥都能干。车上不仅有床铺,还安装了热水器、卫生间,停车到合适的空地上还能就地做饭,甚至车上还有专门处理污水的设备。
房车旅行的生活很精彩也很枯燥,每天晚上,老赵需要和妻子一起规划好第二天的攻略和路线——该走哪条路,去哪个点玩,中午在哪儿吃饭,晚上休息时该去哪里,有没有停车场和卫生间。
每天早上8点出发,一路奔向下一座城市,中午停车直播、做饭、吃饭、午休,结束后在当地游玩,领略人文风情,晚上还得和女儿讲故事,最后选好安静的停车场睡觉或是在小旅馆休息。
老赵一开始旅行时发现,找停车场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经常会有保安来敲门和他们说,不能在这里过夜。后来,老赵发现了一款房车旅行APP,里面有很多车友做的攻略,他最后按照APP里的提示规划每一天的生活。
冬至前后,老赵一家人为了避寒,像候鸟一样到了三亚。亚龙湾海水清澈,这是金格尔第一次看见大海。女儿坐在沙滩上尖叫着玩沙子,老赵搂着阿姐吹着海风。那一刻,似乎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元旦那天,老赵把车开到了湛江。为了庆祝新年,他买了牛羊肉在车里煮火锅,跟网友聊天。他在停车场足足住了两天——原因是为了等快递。“这样的感觉也是挺奇妙的”,老赵反倒觉得,这种经历也弥足珍贵。
5个月的房车旅行中,赵有理在长期旅行中积累了30万粉丝,他发现女儿在房车旅行中也变得开朗、不认生,性格也非常独立。
他把自己的快手账号签名改成了这样一段话:走遍中国正在进行时,寻求本真,寻找简单的快乐,你有梦吗?我们聊聊……
选择用快手记录自己生活的原因是,老赵两年前就是快手用户,偏爱看马尔代夫、俄罗斯、非洲等地民众的精彩生活,他们虽然无法用世俗的“成功”去进行评价,但至少都活出了自己的精彩。老赵也希望像他们一样,向粉丝们展现自己的生活,在粉丝那里汲取能量,获得他们的认可。
这样的展示让老赵认识了各地的朋友,他现在每到一座城市,停下车总有人和他打招呼说,“你不是快手上那个搞房车旅行的么?”
甚至老赵也又有了一份新的事业——他建立了一个名为环球杂货铺的小店,收集销售各地土特产。靠着快手老铁的信任和支持,环球杂货铺的土特产销往全国各地。如今赵有理已经能够保持收支平衡,让自己的房车旅行梦延续下去。
12月27日,老赵在直播和粉丝唠嗑时说,“我和阿姐已经决定卖掉在内蒙的房子,春节回家休息几天,正月十五结束后换一辆更大的房车,环游中国环游世界!”
跨国婚姻的柴米油盐
与两个中国家庭的生活一样,跨国婚姻中同样也有柴米油盐。
12月24日的平安夜,美妈在深夜偷偷把桌上的牛奶、饼干都吃了一半。第二天早上,大儿子内森、小儿子艾伦起床后,看见剩了一半的食物,大喊着,圣诞老人来过家了。
美妈和丈夫罗伯特再把为两个儿子准备好的新衣服、恐龙玩具、橡皮泥送给儿子,对他们说,“这是圣诞老人给你们的礼物。”在欢呼雀跃中吃完了早饭,这一家四口大清早便就驱车去纽约郊区旅行。
这是美妈在美国度过的第二个圣诞节,这段跨国婚姻已经走到了第8个年头。
2008年,美妈认识了当时在中国工作的罗伯特,两人相识后不久恋爱结婚。2015年,罗伯特因为工作调动回到美国,美妈从此定居美国纽约。
事实上,美妈的父母一开始对这段跨国爱情并不支持。父母眼中,自己的孩子任何时候都是孩子,远嫁异国他乡,一旦受到委屈,连个哭诉的地方都没有。不过,在这个传统的山东家庭看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这是孩子的选择,还是需要尊重。罗伯特最后以美国人特有的热烈和真诚得到了岳父岳母以及美妈的信任。
定居美国后,美妈一开始并不适应,远离亲人、朋友,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美妈总觉得空落落的,非常想家。她甚至觉得,在这里似乎并没有那么自由,生活习惯、思维方式和在国内完全不一样,她过往的生活节奏全被打乱了。
后来,有朋友向她推荐,说快手上有不少很有意思的“老铁”,可以看一看,缓解思乡之苦。美妈于是第一次站在国外的视角回头来观察中国人的生活,这个视角让她感觉很奇妙。
快手平台上的40亿条视频里记录了一个个普通中国人的另一面。美妈说,有了快手之后,她的生活似乎离中国不远了。
今年5月,美妈开始试着在快手上直播、发视频,分享自己的生活乐趣。网友们对这个跨国家庭很感兴趣,纷纷和美妈互动,而美妈的生活状态也有了很多改变——她变得越来越自信,习惯在家里也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一开始,罗伯特这个IT工程师以其“美国直男思维”去看待妻子的行为,对此并不支持,在他眼中,这是在暴露生活隐私。但美妈说,我远离家乡来到美国,在美国无亲无故,分享生活,和网友互动能让我感到快乐,你应该理解我。听完妻子这一番话,他还是选择了妥协。“他还是个比较能包容我的人”,这是美妈对丈夫的评价。
不过,中美之间的文化差异依旧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中国的妯娌关系难处,美国同样也有“美式妯娌关系”。
一次罗伯特弟弟的妻子来家做客,美妈热情地招待她,拉着她的手聊东扯西,一开始两人相谈甚欢。但后来当美妈问到这位美国妯娌的工资是多少时,美国妯娌脸色大变,甚至对她有些爱答不理。
后来,罗伯特才告诉美妈,在美国问人收入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美妈心想,妯娌肯定已经在心里骂她“rude”,但依旧还是对丈夫嘟囔着说,都是一家人了,有啥好顾及的。事实上,美妈后来还是没长教训,又在一次聊天中问了妯娌工资是多少。而她再一次经历碰壁。
令人困惑的不仅是“美式妯娌关系”,也有“美式婆媳关系”。在她眼中,美国家庭不像中国家庭有那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公公婆婆不像中国这样对人有很多管束。美国公公婆婆会更尊重小家庭的自我空间。但是“美式婆媳关系”让她觉得“太客气”。
这个山东大妞自我评价是,“我是个直来直去的老娘们”,这种尊重个人隐私,讲究个人距离的交往方式让人觉得很不适应。
不过,她发现丈夫在和朋友交往时,有时候会很不留情面地指出朋友的错误,她总会私下对丈夫说,“你可以更委婉一些,没必要这么直接的。”丈夫却回答说,“我们平时就是这样沟通的呀。”
一面是亲人间的距离,一面是朋友间的直接,这两种逻辑让她直呼“搞不懂,真是搞不懂。”在对孩子教育中,这样一个跨国家庭同样也呈现了很多有趣的地方。
12月27日,华盛顿时间晚上8点,美妈在快手上直播,大儿子内森在家里刚洗完澡,光着屁股乱跑。美妈操着山东腔大声喊着,“跑什么跑,why are you running?”
这样中文、英文混杂的环境在家里总是出现,虽然两个儿子都在美国长大,但大儿子内森总爱说英文,小儿子艾伦却习惯说中文,两个孩子之间对话时,经常是哥哥说英文,弟弟说中文。虽然两个人语言不同,但却都能理解对方所说的话。
美妈觉得,丈夫对待孩子的方式并不是中国式的溺爱,他给了孩子很多自由和空间,在这种教育环境下,两个孩子都很独立,“你看,至少他们两个都不用喂饭。内森今年4岁,艾伦才15个月呢!”
即使是现在看自己的生活,美妈依旧觉得很奇妙,这个有着11万粉丝的山东大妞开玩笑说,我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认可自己,老了以后希望我的孩子们也能知道我的快手生活。
三个家庭,三种不同的生活,他们有着相似的羁绊,却通过各自不同的方式,寻找生活的真谛。琐碎的生活被点点滴滴记录下来,无论是轰轰烈烈还是平平淡淡,在别人眼中都泛着幸福的光。
(吴俊宇)
本文转载自南都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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